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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岁长篇小说(3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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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荆棘围绕我纤细的腰身。习惯 落地的全是成熟的果实 不再捡起来。习惯那些斧头砍掉我的 青枝绿叶。习惯被朽木绊倒。习惯 唱着自己的丧歌从幽暗的墓
荆棘围绕我纤细的腰身。习惯
落地的全是成熟的果实
不再捡起来。习惯那些斧头砍掉我的
青枝绿叶。习惯被朽木绊倒。习惯
唱着自己的丧歌从幽暗的墓地里
走过
我愿意我是死了
这样我会松了口气。我会告诉你
鬼并不那么可怕
我站在人群中,火焰渐无,余烬犹留有温度。
读到这句“我愿意我是死了”,我合上速写本,紧紧抱在怀里,迅速起身向操场角落走去,我怕当众放声哭出来。
有人居然从小卖部去搬了一箱啤酒和几桶爆米花过来。不知是谁的提议。我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瓶西湖啤酒,开始坐在草地上吹喇叭,喝得泡沫遍地都是,脸上、身上、衣服上也全都是酒液。
夜的湿气和冰凉的啤酒,把我们的身体浸得凉丝丝的。但我们仍然拥有一颗火热的少年之心。我们心中揣着梦想,我们总是会迅速忘掉苦难,忘掉所有的不快乐和不开心,哪怕在这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,在啤酒的作用下,我们迅速开始有说有笑,甚至,还唱起了欢乐的歌曲。我们很少去唱苦难的和离别的歌,因为,我们还不曾被真正的苦难和离别伤害过,我们无法去理解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苦难和离别。我们总是喜欢喧哗,喜欢热闹,喜欢叽叽呱呱,喜欢骚动不安。我们围着一堆熄灭的余烬而坐,坐成一个圆圈。从未有过的团结,从未有过的安宁,从未有过的浮躁和荡漾……我们歌唱着,宣泄着,狂欢着,不可知的未来让我们向往不已,也憧憬不已。
我不喜欢喝酒,但我喜欢酒液穿肠后使人进入激情盎然的那种状态。我灌进一口,又灌进一口,怀里分明还抱着冯小小的那本速记本,仿佛还抱着冯小小的苦难和不堪。同学们仍然在笑着、闹着,我也加入到同学们的歌声里去,加入到年少轻狂的欢闹中去。
有人递了把吉他给我,我随即就放下了冯小小的那本速写本,抱起吉他为同学们伴奏。我拨弄的吉他声被众声喧哗所淹没。节奏在夜风中时断时续。我竖起耳朵听,仿佛冯小小就在我身边,她在叫我的名字。我四处张望,没有冯小小的身影。知道那不过是幻听。我举起酒瓶子,向空中举了举,遥空祝福冯小小,就像她那天对我说:“祝福我吧,周岂衣,我真的好幸福!”作为一个在畸形和苦难的夹缝里求生存的人来说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处境,可是,她仍然要时刻手捧着每一个日子并且对它做出幸福欢乐的样子。
有一滴泪珠滑下来,凉凉的,我抬头望天,一片灰茫茫,夜空中什么也没有。没有星星,也没有月亮,更没有传说中的嫦娥和月兔。连风也静止了。而无风自凉,冬天真的已经来了。
12. 冬天里的那场联考
学校有明确规定,在校期间老师和学生都一律禁止喝酒,尤其是在联考前夕。可是,那晚好多同学都喝醉了。
林一川那晚是“借酒浇愁愁更愁”,直喝到不省人事,眼珠子翻白,被几个同学抬回宿舍,还吐了马永泉一床。那夜的马永泉,没有为了画画而熬夜到天亮,也没来参加我们的草地狂欢。他一个人窝在宿舍里,本想好好睡上一觉,准备养精蓄锐参加第二天的联考,但却被林一川整得生不如死,一夜都没有睡着。
我们都准备好了挨批评、接受处分。但奇怪的是,每个老师都知道我们在草地上聚众喝酒一事,却都假装不知道。
当憔悴不堪、欲哭无泪的马永泉,摘掉他的高度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两只眼眸向老王抱怨,其实是在告状的时候,老王也就轻描淡写地对他说:“哦我知道了,你在考试前再多喝几罐红牛,熬一熬就过去了。”
我们的考点分在工商学院校区,考虑到让学生自己分头行动,怕在路上耗时耗力分散掉精力,学校安排了校车专门接送我们,每辆车都有一个或两个老师带队。也就是说,不用再劳驾家长出面。
但是,当我们的校车快到工商学院的时候,学院外围还是被密密麻麻的家长们包围了,要不是路上有很多警察在指挥和拦截车辆绕道而行的话,我们的车估计开都开不进去。
一路上,我们的手机都要被打爆了,都是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以及七大姑八大姨们打来的电话,他们在电话里问长问短、嘘寒问暖、千叮咛万嘱咐……唯恐我们因压力太大而临场发挥不好,拼命地在电话里为我们各种鼓气和减压。可是,他们不知道,这种电话在这种时刻打过来,无形中反而更加重了我们的心理负担。我们不是傻子,我们都能听得出来,当他们在跟我们苦口婆心地说着不要慌张、不要有心理负担的时候,其实他们的内心里是有多慌张、多担忧,那种经过拼命掩饰之后的慌张和担忧,反倒更令人感到沉重而忧心忡忡。
文章来源:《大家》 网址: http://www.djzzs.cn/qikandaodu/2021/0412/339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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